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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节的思念 溧阳市老年大学 陈廷芳 春雨潇潇柳色新，又是一年清明到。冬去春来，弹指之间，妻子离开我已经快两年了。绵绵春雨，犹如我的思念，扯不断，理还乱。不知怎么，和妻子生前在一起的那些往事，情不自禁的涌上心头，浮在眼前。 一次偶遇。妻子是下放知青，我是回乡知青。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我在公社办的“土电工培训班”参加学习，一天，我们一班人来到前马村二大队的一个水泥场的水泥杆下练习爬杆技术。那场园旁边是一条水渠，里面流水潺潺，水质很清，村民们都到水渠边洗东西。一次，有位姑娘在水渠边洗菜，一不小心，菜篮子被水冲走了。竹篮子很快冲到了我面前，我二话没说，立马去水渠边把菜篮拎了起来，送到姑娘的手中。姑娘接过竹篮，朝我莞尔一笑，轻声说了声“谢谢。”这一笑一谢，我好激动，仔细一看，原来是个漂亮姑娘，这下好了，我就有了想法了。那次偶遇之后，我隔三差五地找机会去她家玩，她母亲很喜欢我，见我来了，热情招呼，可妻子却不大搭理我，到了门口，也不叫我进去坐。无奈之中，我就拿了个小板凳，坐在她家门口和她母亲、她的弟弟等聊起天来。一次她板着脸对我说，“不晓只盾，一天到晚来我家玩。”我回了她一句，“我用小板凳在你家门口坐坐也不好坐啊。”听着，她也笑了起来。一来而去，这恋爱就确定了，不久以后，喜结良缘，我登堂入室，水到聚成地成了她的丈夫。 一次吵架。结婚以后，夫妻恩爱，小日子虽然平淡，但也踏实，直到小女儿出生，夫妻俩也从来没有红过一次脸，吵过一次架。但事情的发展还是出乎人的意料，我们俩相爱的几十年中，唯一的一次吵架还是发生了。那是1978年，国家恢复了高考制度。我在回乡种了十年田后，又有机会考大学了。这么个好机会，我能放弃吗，于是就抓紧时间复习功课，准备参加考试。妻子也知道我有点实力，参加高考也许有戏，所以就极力反对我参加考试。她的心思是怕我一旦考上了，会变成陈世美抛弃她。有一天，两人在家门口又为考大学的事争吵了起来。她前几天把我的复习资料藏了起来，我很生气，所以争吵时我的声音就比她高了些，这下她可受不了了，一气之下，看到门口石头上晒着我的夜壶，拎起来就摔了出去，好好的一把夜壶被摔得粉碎。这一动作还真是应了溧阳那句老话，“惯了夜壶替那个煞憋气”。后来在家人的劝说下，两人也就平静了下来，再后来，她也支持我参加考试了。天下的事情也真是难以预料。我参加完高考体检后，录取通知书还没有下来，她的知青返程的文件到下来了。不久，好事成双，我靠上了大学，她也带着孩子返回了溧阳城里。一次争吵，成了我们人生经历中的一次笑谈，却也留下了美好的记忆。 一个称呼。进城以后，她进厂当了个人，我在乡下的一所中学当起了老师，在锅碗瓢盆的交响乐中，两个女儿逐渐长大成人，并先后成了家。在婚后的生活中，我们不叫老公、老婆，从来都是以名字称呼对方。我说，“姜梅芳，吃饭了”。她则喊，“陈廷芳，再等等女儿吧。”这一喊就是几十年。可事情总会有变化的，外甥女出生以后，我的称呼发生了变化。她带着外甥女在小区里玩，和熟悉的姐妹们聊天，说起我时，就不称我的名字了，而是改称为“我家的老活牲”。溧阳人称猴子为“活牲”，“老活牲”也就是老猴子的意思吧。称自己的爱人为老猴子，大概也是一种爱称吧。于是，小区的那些婆婆们就常常逗我外甥女说，你公公叫什么名字啊，外甥女回答说，“我公公叫老活牲”，听罢，大家都笑了起来。后来在家里，有时外甥女也会笑着对我说，“老活牲，婆婆叫你了。”这情景，这称呼，使我想起了电影中部队首长见到小战士时的那句经典台词：“小鬼，多大了，那儿人啊？”改变的是称呼，不变的是爱心。在幽默风趣的称呼中，一家人和睦相处，夫妻俩共度人生。 妻子走后，我出去旅游或者参加聚会，有些不了解情况的人就问我，“怎么你一个人来啊，她呢？”我回答说，“她在杭州呢。”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嘛。我内心里，还是不承认她的离去，我感觉她就在杭州，生活好着呢。清明时节雨纷纷，一篇短文思故人，愿妻子在那边活得开心并保佑家人平安，我和孩子们都想着你呢。 2021年3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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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3-30 1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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