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孙守智 于 2012-5-31 08:56 编辑
我的大学装备 离开大学47 年了,现在大学生穿什么,用什么,有什么全然不知。这里讲述一下我在上大学时的装备,可与现代大学生有一比。 我上大学的第一年,就赶上了自然灾害,一连就是三年,大学才有五年(当时本科是五年制)啊,占去的比例不小吧。 为了我上大学,母亲卖了家中唯一的一件现代化设备——缝纫机(当时是三转一响:缝纫机、自行车、手表和收音机),那可是母亲的帮手呀(母亲为别人做衣服,挣几个钱,补贴家用)。 在大连,年纪轻,从没穿过棉袄。上大学到了沈阳可就不行了,天气真冷呀,又赶上自然灾害,吃不饱。不穿棉衣顶不住啊。那时买布是要票的,每人每年才供应一、二尺,只够用来买毛巾的。做棉衣,谈何容易?!母亲心疼儿子,还得想办法呀。母亲从垃圾堆中捡到人家丢弃的工人工作棉衣。拆洗干净,重新缝制,破的地方打上补丁。这件棉衣伴我读完五年大学。 作业本是用上小学表弟、表妹们用过的作业本。人家用过一面,反面我做高等数学、外语作业……。交上去老师也没挑剔(我女儿上小学时,学校让用统一的作业本,家长自己买的都不行)。课堂笔记是捡来的一个倒闭工厂的账簿,尽管没有白页,反正人家用过,每页都有空白处。 袜子是母亲拆哥哥劳保手套的线织的。年轻人活动量大,我袜子穿得费,母亲一下给我准备八双。您可别认为都是新的,这八双袜子伴我上完五年大学。其实每次回家度假,母亲 都要给我修补袜子。袜子是底儿费,母亲缝补的不是袜子,只是袜帮(没有底了)。先把袜帮套在袜板上(现在年轻人根本没见过这玩艺儿),用线把袜帮下面连上。再加上新底(用两层白布,中间加上碎布,衲出来的),沿边缝上,又是一双新袜子。 别说我还真有一件家电——我自制的矿石收音机,收听不耗任何电的。制作也没花费用,只有耳机和可变电容器自制不了,那是家境好的小朋友玩剩扔掉的。 每月母亲给我寄20元生活费,每月伙食费是15 元,我不够吃,还要外加粮票(母亲从口中抠出来的),这样又要用去3 元。只有两元了,那是买信纸、信封、邮票、墨水、肥皂、牙膏、洗澡……的费用。有时拮据得连学校5 分钱的电影也看不起。星期日出去,不管多远,我全是步行,因为预算中没有剩车费的。有同学看到我的窘态,主动借给我钱。我哪里敢借呀?我知道这月借了,下月还上,下月就更亏空了。如此下去不是窟窿起来越大吗?有个同学硬塞(错)给我一元,我放在兜里不敢花,等母亲再寄钱来,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人家。 没感到穷。 我还是读完了大学,成绩还不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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