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遵义园

07（2）、朝天门

07、甲子

（2012年10月12日）

  许树人

犹记年前寻打面，

竹林夹道接蓝天；

暑期重庆天门外，

江水茫茫乘渡船。

鼠年

壁画中的鼠，以子神面目出现，扮演着辟邪、纳吉、引魂的角色——先人看见老鼠身手敏捷，眼睛骨碌碌地转，非常崇拜。乡俗认为肖鼠之人聪明，就是这一古老仿生学的遗迹。据说，老鼠的灵性还不止于聪明，它尚能“咬天开”，引导人升入极乐世界，如此看来，本事真是了得！十二生肖，反映的是远古先人的生活，不过，现代的人，也常常沿用、参考。1984年是个甲子年，所谓：早闻洞外乾坤大 莫误机缘举步迟……我们夫妻俩都是属羊的，俗谓羊与鼠土水相克，多有不利……一时也难辨真假。

84年的元月23日，趁着放寒假，我带着儿子、女儿一同赴遵义的南宫山探亲，出师伊始，就遇到了困难——去贵阳的149次车上的人格外地多，车门口拥挤异常，无法登乘；最后，在好心人的帮助下，费了很大的劲儿，才勉强从车窗上爬了进去，车就开动了，整个城市好像都被揉进了狭窄的车厢，简直没有一点立足的地方……

河南境内一直挤着站着，武汉后稍微松散了些，到岳阳方才找到了座位。孩子扒着车窗看风景，我也松口气坐下歇歇。到大站下去买点吃的东西，打点开水，与子女坐在一起，享受着旅游的快乐……人说，人生苦乐与俱生，一点都不假！至今想来，真是：苦乐年华难忘却，悲欢岁月伴人生。

到贵阳站下车后，离南宫山已经没有多远了，换了车就可很快到达。谁知因为人多，等了几趟车都没上去。最后算是换乘上了194，25日的下午四点多才到了遵义南边的编组站南宫山。

事后想想，坐车困难，跟那时候的运力不足有很大关系，至于猪年，鼠年，都常拥挤。我们还有个探亲票，更多的人连票都买不到。看来，高速、高铁的发展，的确是势在必行！

年前的日子也算好过：元月28日，到南宫山东边山下的村子里打元宵面——沿着蜿蜒的田间小路迤逦东去，跨过毛毛河上的石板桥，再穿过一片夹道的竹林，在一个平坝的北边就看到了打面的机房……排上队，有人依次打面收钱。我们到场院看看——南方的农村，土路上房屋相连，东边靠山，西边依水，山青水碧，别有一番自然美丽的景观，让人忽然想到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的诗句，给远来的北方人以清新、惬意、舒坦的感觉！

第二天一早，又坐通勤车到遵义南站的新甸子买肉。因为当时还是凭票定点供应……所以，必须早早地到城郊去排队。就是等外级的冻肉，你也别无选择。

元月31日，已是阴历二十九了。在路西的集上买些果蔬，年货也算办齐啦。在门口南边的大槐树下，可以遍览周边胜景。没事的时候，人们喜欢坐在树荫下休息。在三弟的建议下，我俩互相理了发。父亲外边回来，也把头修剪了一下，之后，也引来了不少凑热闹的，一时“生意”兴隆……

父亲写好了春联，大家一齐动手更新了门楣。真是：听烧爆竹童心在， 看换桃符老兴偏，排房前顿时有了过年的气氛。

来贵州数日，都未看见太阳露脸。天总是阴沉沉的，且时有濛濛细雨，炊烟是有的，鸡鸣之声可闻……真应了“天无三日晴”的俗语！2月1日的除夕，也没有飘一点儿雪花，完全没有北方大雪封门的样子。虽然如此，年还是照例过的，家家要吃团圆饭，穿新衣，祝福齐，奉母犹欣餐有肉 占年更喜梦维鱼！这一夜，天上的烟花四起，鞭炮声接连不断……真是：张灯结彩迎新春，欢天喜地迎佳节。

春节的习俗有很多：剪窗花、贴对联、包饺子、蒸馒头、发压岁钱、走亲戚等等，过了年，走来串往是随时可以看到的——沿着过年的香味，走向比记忆还瘦的田埂，趔趄中扑向了一群：跟土豆一样朴实的堂兄表妹……

我的大妹家在遵义钛厂，过去为了保密叫906，初三这天，几弟妹齐聚她家，觥筹交错，畅叙新春的祝福，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初四，是父亲的生日，他们一家人又来南宫山，在开荒的坡地上挖点青菜，中午全家齐集一起，鹤瘦松青，精神与、秋月争明——给父亲送上美好的祝愿，下午，各惜别而去……

2月6日初五，我领着儿子、姑娘坐火车到遵义的公园去玩。这是老城区游人比较密集、相对热闹的地方——公园的东边，隔着河可以看见红军山，上面的红花岗是个景点，高高地耸立着红军烈士纪念碑，显得肃穆威严。园子里面，树木葱茏，幽径回环，时时可以听到猛兽的吼叫和鸟雀的叽喳声……北门口的对面，是遵义宾馆；西边的大街上，紧挨着1935年1月15日红军开会的的地方：遵义会址。在这里，清除掉冒险左倾病，确立了英明领导权。从此，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真是：小楼一会垂青史，长励新人向远征。瞻仰了遗迹，在附近的街上走走看看，买老城有名的羊肉粉吃了，才满意地离开……

回来的时候，没等到客车，恰巧碰上在铁路上工作的三弟，就跟着他在南站挤在货车机头上回到了南宫山。

后来，沿小路到住地东南的毛毛河玩玩，从一个个石墩缝隙涌下的水流形成的瀑布，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返回途中，在土岩上细寻着野生的美味泽尔根，也有不小的收获。一路上，真是：行到水流处，道看云起时……

假期，在不经意间转瞬就过完了，面临的又是一次新的离别……真是：鸿雁不堪愁里听，云山况是客中过。

开学回到河南，当时儿子已读小学三年级了。课程有点难，学起来有些吃力。得闲在家里给他讲讲分段的方法，又指定时间背熟珠算加法口诀……女儿上一年级，认字，念课文，热爱所学……

2月26日，是个星期天。我和妻子一起领着儿子、女儿到许昌公园去放松一下。那里的空间虽不算大，倒也有不少可玩的地方。特别是喜见腊梅怒放，嫩黄欲滴，甚是欢欣。那时，自己没有照相机，也没有留下愉悦的时景。又到百花亭后面的小院里，空旷清新，花香四溢，游人寥寥无几，我们倒赏观得十分开心……所谓：细雨朦胧小石桥，春风荡漾小竹筏；夜无明月花独舞，腹有诗书气自华

有时候，星期天我带着儿子回到新郑的家里。也有不少的事情须要处理。譬如：曾经在新郑东街居住的大伯大娘，后来托亲戚搬到郑州的民享街住了。两个人在一起，房子倒是大了许多，但是老两口磨嘴的次数并没有减少。隔些日子，我们到那里去，除送些东西之外，有时还得听听生气的倾诉，加以劝解和安慰，单一乘车去调停的时候也是有的……  愿比梅兰香自品，不同桃李互争晖，是最好的劝语。

计划生育，1982年9月被定为基本国策，同年12月写入宪法。当时认为，惟有优生优育，方是千秋大计。1984年的时候，新郑的计划生育比较严格，规定生二胎后必须结扎。为此，我们家里也忙活起来。3月10日，妻子在指定的新郑保健所作了手术……我在那里伺候了几天，14日出院回家休养，总算了却了一桩心事……

其间，妻子遇到了小时候的老同学刘艳芳，感觉分外亲切。

她个子不很高，圆脸大眼睛，说话爽快，显得十分精神……但是，听了她做的一些事情，我倒觉得未必精明！

妻子还是姑娘的时候，两个人在河南的巩县见过面。当时刘已成家，找的是个大学生，据说，白白净净的，后来还生了一个男孩，这在当时应该说算是比较美满了；可不知何故，她们最终竟至于分手，各自扬镳……

她回到新郑之后，和一个比她年轻的炊事员结了婚，后来又生了两个女孩，夫妻恩爱，日子倒觉得很幸福……

世上的事情，按情理说，外人有时是讲不清楚的！真是：终日寻春不见春，芒鞋踏破陇头云。归来笑拈梅花嗅，春在枝头已十分。好歹她还不像赵州禅师——赵州八十犹行脚，只为心头未悄然。及至归来无一事，始知空费草鞋钱——还是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幸福！

我们去过刘艳芳的家，见她的母亲信主，每天吃饭之前，嘴里总是念念有词，十分虔诚。后来思忖：究竟是否为了关照自己的母亲，也未可知……

作手术属无奈之举，疼痛是免不了的。古人虽有祸福相依的说法，倒也无须认真。谁知出院不久，家里确真有喜事来了——3月19日，接到了郑州铁路分局“同意调入”的来函，多年分居的问题彻底解决了，妻子及儿女顿时都无限欣喜！真是：歌窈窕，舞婵娟。芝兰满室庆团圆……

俗话说，人逢佳事神情爽，一点也不假。

21日，趁着休息，阖家就兴冲冲地骑车到许昌西郊的八里河逛逛，郊外的旷野，肃肃花絮晚，菲菲红素轻；日长雄鸟雀，春远独柴荆……令人无限的欣愉！旨在看看河里能否洗衣，可顺着岸走了多远，也未见一个合适的石头坡……不过，收获还是有的：在空地上闲游，挖了一篮子鲜嫩的野菜，也算是满载而归吧！人愿意作一件事情，总会付出一定的努力！4月12日，我们又一次来此，就自己动手找块石头，抬到河边，从而开创了在这里洗衣服的先河……17日的时候，再来，已经是驾轻就熟了！有诗曰：神物坚持多圣境，新诗开僻信贤能。信夫！

趁放五一假期，4月30日夜里去等车，凌晨零点即坐上了去鸡公山的火车。七点多到站，已见郁郁葱葱。沿着山路向东攀登，逶迤崎岖，树木花草繁盛，游人三五成群，络绎不绝。就这样不停地走着，至山巅已九点多。真是：顶峭松多瘦，崖悬石尽牢。猕猴呼独散，隔水向人号……

山街依势而建，楼舍毗连。街口有不少写生的人员，立着花架，自取角度，精心作画。浏览画面，觉得构图着色各臻其妙……古街有了人的装点，显得生机勃勃，似乎更有品味。再前行，有一人工水凼，波光粼粼！山水相衬，风光宜人。小心地登上危石，南望荆楚，真是山水苍茫，境界开阔，让人回肠荡气……再回望北山，公路回环，红瓦一片，是另外一种景象！真是像一首诗里写的那样：鸡公报晓竟如何？兀立豫南千丈阿；昂首引吭一声唤，三山四水响嘹歌。

或曰：峰若雄鸡，昂首云端，迎日高唱，盛世华年！今有幸登临，拍照留影，相聚野餐，确系欢欣无限。下山时候，真有抚松身入蓬莱界，楚豫青分砥柱撑的感觉。听着无数知了唧唧无穷的吟唱，更让人神疲身倦着蹒跚前行……

5月12日，妻子在学校正式报了到，后来就分到后勤上班了……日子刚刚安定不久，家乡又有噩耗传来——5月27日，得悉姨母病重，我俩就急赴新郑县高辛庄，在邻着北沟的老宅里，已见她床上躺着，呼吸急促，呼喊已不省人事……

生活就是如此，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流水淘沙不暂停，前波未灭后波生”啊！

6月11日，我搭乘工务段的汽车到新郑搬家，把东街和车站的东西一齐装上车，至此，终于结束了多年两地分居的生活……

1984年的暑假，我们全家第一次一起赴黔探亲，从西路的平顶山，南阳，襄樊，一直到安康，达县，重庆站……走这条新线到南宫山，显然要快得多。在南宫山的老房子里和住地门前，儿女和邻居家的孩子们一起跑着玩，好像到了一个新的天地……真是：户庭无尘杂，虚室有馀闲啊！

返程的时候还走重庆，顺便去看了看多年未唔的亲戚。菜园坝车站下车后，先乘电缆车到两路口，又乘无轨电车到沙坪坝，在南开中学终于访见了妻子的大伯大娘。邂逅相遇，问寒嘘暖，分外亲切……

当时，第一次在他家看到了彩电、电冰箱、双杠洗衣机，心里确实羡慕不已……大伯大娘的年岁已高，大娘说，一天里吃药的次数比吃饭的次数都多。女儿成成，待人热情，当时女婿还在国外留学。大伯给安排好一个挺大的住处，休息甚好。次日，大娘又给孩子们40元钱，要我们领着到解放碑、朝天门看看。那时候，我们还是破天荒地带着孩子坐了坐长江上的渡船，江心看着湍急的漩涡，想起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的诗句，心里第一次感受着惊险…… 至今想来，记忆犹新。

回想寒假带着儿女走南路湘黔线的情景，此行才叫愉快的旅游！国家的发展，不断地给人民带来了幸福和安康！

一生一遇首甲子，阖家欢乐开新篇 !  看来，人生的命运，大多时候还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所谓：一竹一兰一石，有节有香有骨；满堂皆君子之风；万古对青苍翠色……颇有深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