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朋友说诗
最近连续读了先生的一些诗词,有几点感受呈上,相互学习,仅供商榷。吾也是心甘情愿的“论文期摘瑕,求友唯攻缺。呀!
其一,我最近在读元好问的诗词,有所启发,他在论诗绝句三十首中主张写诗要淳朴自然,不要斗蘼夸多,酷吟雕琢,抄书用典,唐临晋帖的浮华和模仿。元遗山是金代的文化权威,文章独步天下三十余年。她说,眼出心生句自神,暗中摸索总非真。还说,一语天然万古新。肯定了清新自然的诗风。所以,我认为你的卖菜一诗写得最好,雅俗共赏。所以雅就平仄而言,俗以朴实无华而言。 文豪苏东坡一响推崇六朝“文体省净,殆无长语”的陶渊明的诗文。尤其在他的晚期创作上,以及对家人的教授,都是这样的。他为什么喜欢陶潜的朴素之美呢?我以为还是在文以达意上面。 “词家从不觅知音,累汝千回带泪吟。”龚自珍《已亥杂诗》句,让我一睹不可忘怀。
我们千万不要在雕琢辞藻上化费太多的功夫,什么技巧之类的东西是没有用的。尤其不要生造一些无人看懂的词。写古诗词自然会用一些古典的词汇,但这是一个长期的积累过程。我们主要在平时多读一些古诗词。还要培养自己的形象思维,把观点诉诸于形象,简单的说要学会打比方,或者在阐述观点的时候多从形象入手,简洁明了说明问题。 写文章其实也是说话,就像是你给人家讲一件事一样,在讲述中,你会打比方,会流露自己的情感,或者注意你说话的口吻,语言的节奏等,这就是文章了。至于其中的修辞来源于你自己的生活积累。当然也包括书面语言的积累。好文章也像生活中的真美人,不像视屏上的明星,真美人是天然去雕饰的。以淡扫娥眉朝至尊,来表现天生丽质。 所以好的修辞都是我们平常熟悉简单的话。这些简单的话一旦进入文章中它应该有的位置,就发生了魔力。那么魔力从何而来?其实并没有什么技巧,它和真美人一样不过是淡扫娥眉罢了。 古罗马美学家朗几农斯说:美的文辞来自思想的光辉。 我以为这个光辉也是生活历练的结果。 颜世家训中有,文章当从三易,见事、识字、诵读。此一根器关窍,从中修行当下豁然。不谓言之不预。
其二,诗是写给人看的,是传达自己情感的,所以有诗缘情之说。从创作的角度,注意到形象思维与情感表达的密切关系,如“情瞳胧而弥鲜,物昭晰而互进”,就是说,心中的感情是伴随着对客观物象想象的深入而产生的。艺术形象带给我们的是精神享受,而不是枯燥的哲学思考。我们常常被优秀的文学作品吸引而沉浸其中,回过来,思考到底是什么吸引了我们,要探幽取胜,寻找秘密。 梁齐钟嵘说,好诗要有滋味。滋味是什么呢?应该是指:“指事造形,穷性写物,最为详切。”详,是描写要细;切,是真切幽深,有神俏之美。要达到这样,必须运用赋比兴手法,做到形象鲜明,文采藻翳,风力十足,给人以“兴”的启发。 钟嵘说:“闳斯三义,酌而用之,干之以风力,润之以丹彩,使味之者无极,闻之者动心,是诗之至也。”他认为好诗,既不能单用“比兴”以致“言外有意”、又不能单用“赋”直抒胸臆,只有三者兼而用之,“使味之者无极”。赋比兴的艺术手法在创作中的运用,既不能没有寄托,又不能刻意追求寄托,不然的话,就会影响作品的感染力。 王国维说,大家之作,其言情必沁人心脾,写景豁人耳目。景语皆情语也。他说,“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为无我之境,于静中得之,无丝毫红尘琐事的侵扰,也可谓一时解脱。是说,心境晴朗,方有至文。心情和至文之间的联系如此重要,可见浓郁的诗滋味也许都来至一时的解脱。
三是境界。王国维在他的《人间词话》中说,宋代的词之所以能和唐代的诗相比美,关键在境界二字上。何谓境界,有多少人为这两个字而困惑,有的认为是神秘莫测的上天所授予作者的非凡的本领。有的认为是人的真情实感艺术的表露。诗歌如果太像生活,或则从生活中熬不出来,那也不是诗,只能是生活的默写。中国的写意画就是例子,它一旦从生活中跳出来,就成了艺术。对熟悉的生活思考的多了,就有了哲思,用哲学的烛光关照生活,这一照就不得了,就是诗了。比如另外有一种空灵玄虚的境界。所谓,“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王维.辛夷坞)在这优美恬淡的自然环境里,流露的是“无我”的人生幻境,而意像是真切的。是艺术的选择,又是不自禁地表达。无情有情,无语有语。写诗的人是一首诗,漂泊在空山之间。清代袁枚说:“凡诗之妙,全在于空。”这个“空”便是人生的纯真之境。
以上拉拉杂杂说了许多,便是大而不当。也许其中略有一二于人有益之处,我便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