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兴凯湖

75（2）、南阳今貌

75、自立

（2012年6月7日）

  许树人

年幼痛遗慈母爱，

南来北往远投亲；

临工插队熬年月，

四十团圆气象新。

爱人

  无论做什么，都是一个从不熟到熟悉的过程……认识一个家族自然亦如此。正所谓：自小刺头深草里， 而今渐觉出蓬蒿。 记得一个电影上说过“ 先结婚后恋爱”的话，我们的结合，就属于这种情况。刚见面那阵，只知道岳父他们母女俩；结婚时走亲戚，又认识了南乡的后老娘和三姨……

 后来听说有个弟弟叫侯松年，在东北的兴凯湖工作，早我们几年就成家了，生有一男一女……但一直没有见过面。妻子调到新郑广播站工作之前，一家人经过许多努力，弟弟从东北调回新郑食品公司，弟媳杨杳凤也在车站缝纫机场找了个工作。单位在东车站鸡场给了两间房子，侯家算重新团圆。后来，他们的儿子小义在城里上学，还一度跟着我们在南街生活……

 还听说有个大伯侯炳垚，一家人都在东北的农场里工作……正无缘相会，说来也巧，恰逢在美国的奶奶陈孝贤归国探亲。大伯和大娘陪着她归乡，从东北到北京，由开封再回到新郑，一路观光怀旧……后来，我也有机会和伯父母见了面。

 80年代初，我在许昌上班，一去就是一个星期。他们一块儿回新郑探访的日程安排得很紧，因而，我未能和奶奶见上面。听家人说，老奶奶回国的时候，还带着粗布印花背面，是她离开祖国时候的东西。一来是怀旧，二来是以为生活还像解放前那样苦……可当她亲眼看到新中国日新月异的巨大变化的时候，竟激动得流下了滚滚热泪……以后回到美国，也不时有书信和大伯家来往。听说，她有个女儿，叫侯秉义，曾在加州州立大学任教……据这个姑姑说，奶奶暮年弥留之际，仍怀念着家乡的山山水水，怀念着养育她成长的祖国……真是：南北千山与万山，轩车谁不思乡关。 

那时候，他们回到新郑，一家人都挤着住在我们新郑东街无线电修理部后面的家里。地方窄狭，吃住虽很简单，但亲情却是深厚的。奶奶给孩子美元钱的留念，家里一直珍藏着……送奶奶回美国后，大伯和大娘也思乡心切，在妻子的挽留和支持下，就没有再回东北去。就在修理部后面的过道上凳了张床，与我们共同生活到84年。我们离开新郑之后，他们去了郑州的民享街。走的时候，我们把侯家的老床和旧桌子都给拉了过去，算是有了一个临时的家。我们来到许昌，因为坐车方便，也不时地到郑州去看望二老。不久，大伯东北的单位给了房，我们又帮助搬到了郑州西边的汝河小区……

    记得在新郑时，大伯从外边回来，忽然拿出他1982年12月30日写的一首《壬戌仲冬乘车由卢氏至五里川》的诗——“一路风雷滚，黄尘紧逐车；山随溪水转，清流绕山折……”让我改改。老人精通历史、书画，我自愧不如；他对我这个学中文的尊重，倒是一种鞭策。自此，我又重新开始写日记，一直到现在，30多年来，再没有间断……

和大伯、大娘的闲谈中，知道侯家在新郑原有着“恒大”的字号，新郑车站有门市，新郑东街路南的生意也十分兴隆……听大伯侯炳垚讲，好像在开封原来也有门面，家族中弟兄们十来个，但来龙去脉我弄不清楚……重庆的大伯，我们去贵州时顺便到沙坪坝看过；合肥的八叔，妻子也曾造访；其他的，只是有些信息……

听妻子说，她的爷爷侯遇山，是个典型的生意人，为人和气、厚道。老奶，勤劳简朴，持家理内，辛苦了一辈子。爷爷去世较早，而老奶则是长寿之人——艰难中一直活到她长十几岁的时候，最后无病而终……

爷爷有个哥哥，叫候遇迁，最终老在了台湾。我们结婚之后，仅见过一张他入殓时候的的照片——爷爷的嫂嫂陈孝贤，当时扶棺捶胸，悲痛欲绝。听说办完丧事之后，她竟带着唯一的女儿侯秉儀去了美国的加州……

妻子的爷爷有几个女儿，好像在天津、开封、郑州都有，我没和她们见过面，也很少走动，倒也有来往……还有三个儿子，分别是：

大伯侯秉尧，是黄埔军校的学生，解放初期，他所在的部队起义后，都被安置在黑龙江兴凯湖附近的一个农场工作。大娘和我的岳母是嫡亲的两姊妹，都是南乡沂水寨杨家的姑娘，可以说是亲上加亲了……

大伯有一女两男，原先都在东北的农场工作……84年以后，大儿子侯松茂回到了北京，在首都某单位搞建筑设计；二儿子侯松健到郑州市电视台上班，后来当上了科长……女儿侯松平阖家回到了新郑南街，先在县志办当编辑，后来在新郑市人大当了主任……孩子们也一个比一个能干，日子天天向上……

三叔，是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叫侯秉震，现在已是郑州国棉某厂的退休职工了。他的妻子在银行工作，有两个孩子，一家人都在郑州生活……

老二侯秉炎，是我的岳父。后来听合肥一个本家叔叔说，他和大伯也并非同母所生，更无从考证……他原在新郑县食品公司工作，后来又到新郑车站鸡场养鸡……岳母早年下世，他为了儿女，一直没有续娶。品德高尚，性情耿直……

有一次，开封的姑姑托他买两斤新郑大枣，他一下就买了五六斤——回家来把好的挑挑，寄出去；不太好的，留下自己吃！。行己严尺度，色夷气清穆。如此为人着想，亦属少见……

父女相依，终了一生。妻子侯松筠，1943年10月10日（农历癸未年9月12日），生于河南省新郑县，年幼的时候，母亲去世！后来有一段时间跟着沂水寨的后老娘生活……

生活困难的1960年，她和弟弟侯松年远赴东北，找着大伯、大娘，在农场里过了一段耕耘的日子……再大了些，弟弟留在了黑龙江的兴凯湖，在农场开拖拉机；她又回到了河南老家新郑……

上山下乡的时候，她去新郑郊区王行庄插队落户，真是：头顶炎天忙夏种，身披寒露闹秋收。蹉跎岁月心相印，淡泊人生事共求。几年后回城，接连在新郑辛店街供销社、新郑化肥厂打小工。再后来才经劳动局分配到县广播站东街无线电修理门市部上班……

多年以来，她都是在新郑南街租赁房子居住，先在董文湘家，后来又搬到张滴流家，最后才搬到修理部……一生食宿极其简约，生活颇多艰辛……

我调回许昌工作后，仍然是两地分居。一家人，只能趁星期天团聚……我从许昌坐了火车，新郑下车后还得到东边的鸡场骑自行车回城里……这样南来北往，晨昏不择，足足地又跑了六个年头！

其间，我和松年、松健曾寻访了郑韩古城东南的黄水河，且留了影。2012年10月2日忆及此事，作《七绝.黄水河 》——郑韩遗址西黄曲， 千载河沟犹碧漪； 岩壁沧桑如雁荡， 时空穿越景观奇。现在，开发聚水，成轩辕湖了！

光阴弹指过，时光如水流，转眼就是三个春秋……

1981年2月23日至29日，中共十一届五中全会在北京举行。全会通过《关于为刘少奇同志平反的决议》，恢复刘少奇作为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和无产阶级革命家、党和国家的主要领导人之一的名誉。这在全国是个大事情……

2月25日，全国总工会、共青团中央、全国妇联等9个人民团体和单位联合向全国人民特别是青少年发出《关于开展文明礼貌活动的倡议》：开展以讲文明、讲礼貌、讲卫生、讲秩序、讲道德和心灵美、语言美、行为美、环境美为内容的“五讲”、“四美”文明礼貌活动。这标志着一个新风尚的开始……

为了美化教室、办公室的环境，在教导处的统一组织下，我参加了书写标语的工作。老师们看到了，喜欢，也为之写个条幅，如“奋飞”“千里共婵娟”等。后来参加郑州铁路局组织的书法比赛，还获了一等奖……奖品——“皮夹子”，现在还一直用着，只是作品没有退回，以后也不知下落……仿毛体的手稿“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1994年写的，现在尚留存着……

在图书馆浏览时，1981年4月7日，偶然看到毛泽东未公开发表的诗词《贺新郎.别友》中的“眼角眉梢都似恨，热泪欲零还住……”的句子，联想那为了革命“几十余载，离乡心挂夫行远”的艰苦岁月, 一时颇有些感慨！陈毅在《梅岭三章》中说：投身革命即为家，血雨腥风应有涯，取义成仁今日事，人间遍种自由花。革命者并非无家无情，拼将十万头颅血，须把乾坤力挽回，才是他们最大的志向！

念此，顺手写了几句《忆别》： 满眼杨柳色， 桃李不忍看；  强颜作欢笑， 无语泪涌泉……正所谓：丈夫非无泪，不洒离别间。

      2012年2月2日，我又按律修改为—— 满眼新杨柳，桃红不忍看； 强颜欢作笑， 无语泪阑干……

81年的6月27日，中国共产党通过《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正式否定文化大革命。8月26日，邓小平首次提出“一国两制”……这些重大的历史事件，决定了中国未来的方向和发展！

这年的8月26日，中国国家教委颁布了《中学生守则》和《小学生守则》。

上级对教育的重视，也促使了学校教职工居住条件的改善，不久，铁中学校北边建起了一座三层的家属楼，多数教职工都分到了住房。我和孩子三个人的户口在许昌，因而也在三楼分到了一套28平方的住室。除了厨房，还有两间，这比楼下的地方大多了。不久，就让我的岳父从新郑搬来和我们一起生活。他帮我们买个菜，做个饭，星期天看个家。从此，他一直跟着我们，后来又到了漯河……

有了阳台，栽花、种葡萄；喂鸡，养鸽子；蓄水观游鱼……随心培育、养殖，生活中平添了不少乐趣趣！岳父扦插的黄和平一度赢得了左邻右舍的好评。家，永远是令人向往的地方。这里不仅有我们一生的牵挂和归宿，也有我们难言的酸楚和困惑。每逢春节，多少人跋山涉水，挤车拼堵回故里团聚啊！念此，2015年3月2日作【中华新韵】《七律. 过年 》： 一年三百六十天， 回首江湖众味泉； 万语千言谁欲诉， 识寒知热是家园； 跋山涉水拼拥堵， 释意萌花雪蓓鲜； 华夏自来祈喜聚， 隔洋隔海共婵娟。

1982年10月5日，中国第一次在国内进行的卫星通信和电视传播试验取得成功，为以后建立卫星通信网奠定了技术物质基础。记得当时市面上已有黑白电视，图像生动喜人。我家也倾其积蓄，在新郑修理部买了一台蝙蝠牌12寸机。收视聚集了前后院的邻居。那时，在铁中学校里已有一台彩电，星期六晚上的时候才在院子里放放……

      工作上，出差有公用免票，确实很方便。假期里，也和家人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譬如：到黄河以北的新乡转转，觉得这个城市很干净，人似乎比郑州也少些，不那麽熙熙攘攘……让人感到舒心；还到南阳走走，记得在车站附近就有很多卖玉的。我们既不懂行，也没有钱，只不过是随便瞅瞅，一饱眼福罢了。现在看到南阳的图片，竟是如此的漂亮，又唤起了我往日的记忆；还有一首词，是说当地特产的，比我了解得深透，也附录于后吧！作者说那里的玉石难分，想起来我也有些同感。

    清平乐《醉南阳》——南阳旧道，玉石难分晓。虽是张公医技好，却未市途喧闹。潭畔倒映空楼，祠前影乱春秋。翼德目无吴越，梦里更乱添愁。（1992年，余三次去南阳，累计有四个月时间。印象最深的：一是南阳人会敬酒；二是玉和石难分辨；三是诸葛先生的“躬耕之地”。那时，市区比较清净，现在一定是轰轰烈烈了。涂鸦中‘张公’指医圣张仲景。‘潭’是卧龙潭，‘祠’是武侯祠。转眼20年了。）

为了团聚，我从学校党委跑到郑州铁路分局，又从分局跑到郑州铁路局，一直到1984年，路局才有指标给解决了两地分居的问题，把妻子从新郑调到了许昌铁中。回想奔波的日日夜夜，若以《调动》为题写成小说，也不乏曲折动人的情节……

 调入许昌铁中之后，她分在后勤工作。就这样，风风雨雨的40年，大半辈子了，才有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团聚的家……无端更渡桑干水，却望并州是故乡。家，是人的期盼；家，是每个人一生中不可缺少的部分。世间因有了家，才有了一丝丝的幸福，才有了一份份的温情，才有了恩恩爱爱，才有了诚诚恳恳，才有了相互理解，才有了人间真情……人的一生，为了这个安乐的港湾，付出了多少精力啊！

78年调回河南以后，在许昌这几年，生活也算平静，没有什么大风大浪，一年一年地，学生在换，老师更迭……1984年妻子调到许昌铁中工作之后，周围的亲朋，更是来往不断——沂水寨的后老娘来拜过文峰塔；领石固的三姨去地区医院看过病；郑州的大伯大娘来家后，我们还骑车去繁城看过受禅台、三绝碑；表弟海顺两口，曾一度在校门外作过小生意……这里毕竟是个城市，城乡互通，礼尚往来，生活原本就是这个样子！

1985年9月10日，是新中国的第一个教师节。记得当时搞得很隆重……

记得这年暑假，学校党委特许学校自由组织旅游，我们全家因而到东北的哈尔滨、佳木斯和密山的农场里看看松筠大伯的一家……一路上，看了不少风光——北京的故宫，颐和园都去看了。那时候，白天看景，晚上，就在西直门火车站外铺个塑料布过夜，也并不觉得辛苦。哈尔滨那地方，给人的印象是干净:小饭店，如此；大商场更加重视——开门后还有一个小时打扫卫生的时间。佳木斯那里，只记得亮天很早，我都怀疑是我的手表时间错了。在农场的几天中，松平家、松茂家、松健家都去了，肥鸡子大鱼地招待着，还到周边看看。旷野无际，真有到了天边的感觉。观野花自由舒展，2011年11月16日忆作《五绝·野朵》 —— 白菊山坡雅， 无人亦盎扬； 冰霜难萎谢 风过有清香。 （2012年2月23日按律修改）在草地上，孩子们玩得很开心。记得大超背着聪聪跑还摔了跤……回来的时候，走海城、锦州换车，顺便到街上看看，没什么突出留影；特地到秦皇岛下车去看“大雨落幽燕，白浪滔天”的大海，步行一圈也没找到……风静浪涌惊拍岸，鸥翔海空闲寻伴的美好景象，只能留存在自己的想象中！

之前到贵州去探亲的时候，路过重庆，在沙坪坝中学看望了松筠本家的大爷和大娘。那时候，他们家里已有了彩电和冰箱，孩子吃着冰棒，看着新鲜，心里充满了羡慕……这次，到关外闯闯，更是眼界大开——祖国地域辽阔，天外有天，给人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记忆！

   回想我的三弟结婚时，和爱人顾秀琴来老家走走，我陪着去郑州，领略了中原二七纪念塔附近的风光……就觉得平原比贵州山区开阔的多，真要向北再走走看看，那还会有更多的感慨啊！2012年10月6日，为照题了《七绝.三弟结婚 》: 犹知八三渐金秋， 携弟同游到郑州； 二七塔前家阖福， 光华熠熠意中留。

   平素的日子里，利用节假日，我们曾骑车去许昌市东的八里桥洗衣服，一家人的郊游，也是很愉快的事情；有时，坐火车走得更远点，上午到孟庄去刨花生，下午回来，收获的多少，都不是重要的事情……

   我在课余，曾给许昌市刊大代过几节《现代汉语》课，恰巧还赶上同刊大同学游龙门石窟和少林寺，一路欢歌，自由浏览，且留下了一些珍贵的照片……2012年10月4日忆作《七绝.塔林 》:八三刊大组车游， 中岳嵩阳少寺沟； 翌日牡丹龙窟毕， 今观塔照三零秋。

    朋友之间是有求必应的，如许昌公务段的谷师傅创作小说找我看看，我就几次帮助他谋划、修改……他热情很高，一直到2015年，他还打电话来征求稿件的意见……

楼下的孟兰英和爱人一起买水仙牌单缸洗衣机，只是挑紫色的外观，却不注意其它方面，后来觉得变压器有些不正常，我们还特地到上海找到厂子里更换了变压器……回来时，到苏州停停，在白塔附近转转，也没真正感受到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的水乡风采……

那段时间，在台湾的舅舅忽然有了来信，妻子一家喜出望外，这在以后我还会专门提及……

1986年，郑州铁路分局要撤掉许昌的高中在漯河集中办重点，我在这个时候被调到漯河铁中工作，1987年又举家搬迁。临行的时候，全家在公园附近留了影。如今观之，唤起多少回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