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拜新月·启蒙

（2012年4月2日）

  许树人

桌台分高矮，

一屋俩年级；

首课为去来，

做灯同温习。

 

村学

小学一二三年级，是在黄桥村东头的学校上的。

校舍是个三合院。西边教室里，是一二年级的学生。

桌子是一条条的长木板。前面的低，后排的高。凳子，都是学生自己带的……

近视的范老师分别给两个年级的学生讲课，想来也颇有情趣。

北边的教室，是三年级的，情形差不多。

东边的房子是老师的办公室。

三合院的东边是个操场，南北方向上分别立着两个独木的篮球架，最南头还有两个木马。这里是学生集合、集会的地方。譬如，斯大林逝世的消息就是在这里听到的……

1951年9月，我上了一年级。

可能是去晚了，没得着课本。记得后来是父亲给抄了一本书——把一张张白纸折叠着放在一起，然后由妈妈用线把左边精美地钉了起来，像后来看到的线装书一样。

第一课的内容是：来，来，来；来上学。去，去，去；去游戏。

现在想想，这教材编得还挺不错——三个动词的排比，表达了孩子们上学的迫切心情；上句和下句用顶真修辞首位相接，使文意十分连贯；紧接着交待了“来”的目的是上学。下面三个“去”字，用同样的手法，生动地表达了小朋友们参加游戏的急切心情。况且，两句话，平仄相对，音韵也非常和谐……

刚上学的兴致不是一般的高，记得我还把毛笔的铜笔帽截断，装上纸芯，拧在盛满煤油的小瓶子上做照明灯，还和几个要好的小朋友如黄春智等上夜自习呢。

     期末发榜的时候，老师是按成绩用毛笔字将名字写在黄纸上，贴在墙壁显眼的地方。那阵势，真是像皇榜高中一样，感觉十分美好。

我得过第一，后来搞得全村人都知道了。一直到现在，人们见面时，还往往提及这件事，把我当成学习的榜样。可见，儿童时代的事儿也影响不小！

暑假前，黄家有两个从西安回来的小女孩到学校来玩，相貌俊俏，衣着时髦，和满脸土气的农村孩子相比，简直是格格不入。艳羡之余，让人对城市充满了美好的遐想……

慢慢地，学生多了，班也多了。三年级的学生又搬到南边的另一个三合院，好像是一家姓赵的房子，学校只用了东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