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雷劈

（2011年12月22日）

    许树人

喂牛屋里疙瘩火，

冬夜围听故事多；

婶子昧心良户女，

天颜动怒派神拖。

门楼

    所谓的门楼，不过是比一般的房子高一半、比一间房大半间的草房子。没有什么大门，倒像是个过厅。靠边停一辆马车后，另一边还能走人。没车的时候，是大人们可以在这里集聚，小孩子们可以在这里一块儿玩耍的地方。

大门楼的东边有三间草房——原是喂牲口的屋子。

我记事的时候，是给许占山和他的爷爷住着。

他和我是同学，人很精干。在放学的路上，有时摔跟斗的时候，他一人可连摔好几个。所以，跟他在一起玩，也有安全感。

晚饭后，也常去找他玩。特别是冬天的晚上，不少人围着燃红的树疙瘩炭火，或坐或蹲，认真地着听老年人讲鬼神的故事。他们讲得也是绘形绘色，可以达到叫人入迷的程度。内容多是劝善、抑恶的，有的故事，情节活灵活现，至今还隐约记得。

譬如说：有一个富人家的女孩子，不顾父母的反对，嫁给了一个憨厚老实的男子汉。时间久了，想修缮房子，又没有钱。就和西院的婶子商量，让她同去娘家，帮助给父母说情。婶子欣然答应。她俩带着五十两银子从娘家回来，先到了婶子家的门口，姑娘说，我家这几天比较乱，钱先放你家吧，晚几天我用着了再来拿。婶子一口应承下来。可是，真到钱的时候，她却不人了这壶酒钱。姑娘一气之下，上吊身亡。男子东凑西借，打了口棺材把姑娘埋了。谁知当天晚上，雷雨交加，电闪雷鸣。一声巨响，天龙把棺材劈开，把那婶子抓来跪在一旁。姑娘活了之后，见她的钱就在地下，心里也明了大半。冒雨回到家来喊门，丈夫毛骨悚然。大着胆子走到门边，问清端的，还有些不信。姑娘将手从门缝儿伸进来，男子摸着热乎乎的，才放她进屋……

故事的影响可大啦，让人知道了昧人钱财终没有好下场；故事的印象可深了，以至于听完后深夜不敢独自回家。我幼时胆子小的毛病，回想起来，大概和这也有很大的关系。鬼神的事情，先人可以“附”下来的说法，大都是这时听来的。

“大门楼”的西面，有一个一间房子大小的空园，长着两棵椿树，小树上常常有花豆妞，可以逮着玩。这里也常常是人们解小手的地方，没事的人很少来。

它的西边向南，一道土墙隔着的宅园，则是本家四大娘的院子……